第88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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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领事馆另外派车来,接客人离开。

  汽车驶离时,那个用一枝花装作枪的女孩子,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讲:“若他敢签字,我们就要了他的命!他是万万不敢签字的!”

  马路上,汇聚的留法学生们群情激昂,把那个女学生代表簇拥着,振臂欢呼。

  ……

  谭庆项无意看这些,他先回到饭厅,把没吃完的东西都挪到自己面前,坐下,慢慢吃。今晚的晚饭特殊,他方才是怕自己在,大家不方便谈正事,所以没出现在饭厅里。

  可到了今日,也没什么好谈了。

  浮光掠影的巴黎,这是法国最好的时代。

  全世界的艺术家们都汇聚于此,在咖啡馆里聚会,在酒馆、在街边分享自己的艺术作品。红磨坊里夜夜笙歌,红色风车模型,高耸在天际的铁塔……经历过那个年代的文人,后来描写法国,会称那时的巴黎是“一场流动的盛宴”。

  而这些,都是别人家的辉煌。

  国内报纸称上海是“东方巴黎”,也只是皇帝的新装,试问在巴黎,有没有租界?有没有法国人不能进入的种种高级场所?

  傅侗文到谭庆项身旁,拽出椅子,落座。

  他这半月像是在等花谢的人。

  明知结局,不到签字日,仍不肯离去。

  餐桌上的白葡萄酒是为夫人准备的,生牡蛎腥气重,配白葡萄酒刚好。他拿了细颈酒瓶,给谭庆项倒酒,是倒满的,这是中国人的倒酒方式。

  待他要自斟时,谭庆项捂住了他的玻璃杯:“有家室的人了,你顾着点沈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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