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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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麻袋一动不动,旁边小厮只嘀咕了声“呀,不会给闷死了罢”,便立刻得了狠狠一瞪,周遭顿时没人再敢多嘴。

  “抬去前边!”那人一声令下,俩小厮立即合力抬起麻袋,吭哧吭哧将其运到领头那辆车上去。那人又重新登车,三五下除去袋口麻绳后,里边的人才终于露出了面目——

  正是宗亭。

  而解开这袋口的人,便是易了容的元信。

  宗亭动也不动,蜷了将近一夜的身体已经僵硬,他不想浪费力气。何况元信先前给他灌了药,说什么“李淳一在我身上做过的恶事也得让你尝尝滋味才解恨”之类,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要让他体验一番“难动弹”的痛苦。

  他不仅无怨言,还极度配合元信,反令元信无端窝火。

  这时他被困麻袋之中却一脸的甘之如饴,更是教元信反感。元信踹那麻袋一脚,宗亭这才抬起眼皮,悠悠忽忽看向对方。

  关陇山东针锋相对多年,这两人素来水火不容。宗亭现下端出这般态度,实在没有半点“袋中囚”的觉悟。

  “滋味怎样?”元信压下心头一撮火,以“占尽优势”的口吻问他。

  “往凤翔这段路修得不太好,颠。”宗亭嘴皮翻动,却已经判断出现在走的是哪一段路。末了,他扯了扯嘴角,甚至教起元信来:“既然你要押我去陇右,那我劝你走泾原、再取南北道(会州、兰州两驿道)往凉州去。为何呢?因这样走只有一千八百里。但你眼下却是打算从凤翔往陇州、出大震关、由秦州入凉州,这样得走两千里,且要多经几道关隘,若半途被查出来,岂不是乱了你大计?”

  他俨然一副陇西主人的姿态,语气欠揍,但显然狠狠踩了元信痛脚。毕竟他对陇西的熟悉程度远远甩了常人一大截,又何况元信这样初次入陇的人?

  元信突然一撩帘,一小厮立刻朝这边跑来。元信寡着脸吩咐:“让他闭嘴!”小厮立即扯了团布,按住宗亭脑袋往他嘴里一塞,倏地退了下去。

  往宗亭嘴里塞的这布团,仿佛也将元信心头的一撮火往下压了压,让他重新掌握了主导。

  他看向宗亭道:“李淳一辛苦了整晚,却一个活人也没抓着,也不知眼下有无进展。倘若抓到了活口,恐怕也该知道我押着你往西边去了。安西军正同吐蕃打着仗,伸不了援手,凉州、肃州现下只有一介莽夫与一个奶娃子,你说李淳一会怎么做?”

  说话间他取了手边匕首,耐心地擦着刃口:“她慌也好,不慌也罢,但她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她征调府兵往西北去,朝臣就会不安,你的关陇军也会全力对抗。哪怕她抢先通知了你那表弟,你表弟会信她吗?关陇旧部会信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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