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左眼灰白栬(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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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我今儿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我下边塞着啥?”“不知道。”“猜猜嘛”二女低声说着甜蜜的话,互相依偎着走进木屋。

  小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快进自家楼门的时候,门角黑影里冷不丁窜出一条人影,嗖家伙朝他扑来、双手推他胸口一下。

  他本来累得散架,又想着往哪藏钱,根本没反应过来。赶紧瞅,是班上生活委员大白杏。大白杏比小赖还高,长挺顺熘,后脖子上有个小痦子。她说:“咋才回来?”

  小赖给吓出一身冷汗,有点儿不乐意:“大黑天的你干啥玩意儿?”“老师让来的,说你许是病了。”“你才病了呢。我这不好好的么?”

  “没病假条就算旷课。老师让问你这些天干啥不上学?”小赖紧张起来,脑子拼命转,最后坦白说:“勤工俭学。”

  “你还俭啥俭?我给你打的生活补助报告批下来了,钱我替你签的字。来,给。”说着,伸出手来,在黑暗里把几张票子塞小赖手心。小赖合上手,刚要说谢谢,忽然发现大白杏没松手。小赖没发出声音。大白杏的心思他懂,可惜大白杏不是他那杯茶。

  大白杏低声问:“你这手咋了?这老多茧子?你干的啥活儿?”一时间,小赖嗓子眼噎得慌,好多好多的话一齐挤车门口,谁也出不来。

  “问你话呢。你咋了?”大白杏催问“是不挺累的?”忽然之间,所有受的苦和累、所有心里拼命埋的见不得人的秘密,统统埋不住了,自己站起来,忽忽悠悠,厉鬼僵尸。小赖狠劲咬咬槽牙,憋回眼泪、问:“你去我家啦?”

  “没。我就搁这儿等你,都站仨钟头了。”声音委屈。隐约能瞅见大白杏的眼睛忽闪忽闪,眼睑水润,像是泪光。“我的事儿、你少管。”“人家来提醒你,下礼拜考试。”说完,扭头跑远,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小赖站原地愣了一会儿,慢慢走进楼门口,走进更黑的黑暗。“乳房切除的同时进行乳房再造与修复么?”“不。”“切除与再造一次完成,能减少住院时间与费用,而且”医生还想说下去,葛妻打断:“不,不了。”

  那个瞬间她发现自己心灰意冷、啥都不想。情绪坏到极点,想骂人、想随便找个人削一顿,可找不到发泄口。一切只能自己扛。白单子、无影灯、麻药、刀子剪子叮了当啷喀喳喀喳,乳房摘除。

  手术还算顺利,切完推回病房挂水。紧接下去就是化疗、掉头发、掉光为止、还可能复发、可能摘右边的躺在病床上,她回想起偷欢快活的时刻。躺在陌生人怀里,两条腿被叉开,心怦怦直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刺激。

  还有那天,她被整得散了黄儿,等ji巴拔出去发现那上头裹着两人的淫汤、挂着白色泡沫。还有那回,她头一次听情人说她奶头像泡水花生豆麻药劲过去了,一揪一揪的疼,撕心裂肺。都怪我到外头找男人乱来。这是报应哇。悔呀。我不该啊。

  等他来,我要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说,咱俩完蛋了,我要跟你离!病房门开,老葛走进来,手里拿几张文件,抢先说:“咱俩过不下去了,咱俩在一块儿不合适。咱俩结婚是个错误,承认吧。签字吧。这是协议。”

  连最后一刀都没机会捅出去。熬淘。火车站,太阳下,小赖一趟一趟扛着大包。脑子里一串问题:“假条咋办?考试咋整?钱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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