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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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乱念头芜杂疯长。

  ‘吱嘎’一记短调,扰褪残梦。

  她迷蒙着睁眼,只以为是来求医的,等扶着树干起身后,瞧见正阖门的一个侧影时,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整个人木在地上。

  但见来人着一件浅青葛衣,头上无冠,仅效那些儒生一样,束一根同色绢带。

  这一身穿戴极为寻常,可要做到服色滚边纹饰一毫不差,就绝不是巧合了。

  兄长从前在外游历,不愿招摇,就是用这一等外衫发带。

  又是一月不见,他将白发束得齐整,关了院门转身过来时,随着两人距离的缩小,她便越发肯定非是巧合。

  “邯郸的暗桩半月前埋下,我想你当年走的匆忙,正好他的府第在城外一直荒置着。探子看了好几日,也无人在意过问,赵国你怕是不好回了,取回来作个念想……”

  “多此一举。”他话未说完,天上起了风,赵姝却连药材也不看了,拄了拐垂眸就朝屋里去*七*七*整*理。

  等二人进了内院小厅,嬴无疾解下了一直背着的包袱,沉默着在靠窗的案上解开。

  笔架、碎成两半的血玉、杯盏、一套用旧的针砭、雕了竹菊的陶埙、绳编半散的医札……甚至还有一只许多年前幼时编的藤马风铃。

  ‘轰隆隆’天上忽起滚雷沉沉,一阵风钻入,吹动案上风铃,发出沉闷难听的生锈金属音。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件件早已无主的死物。

  虚掌凌空一一探过,抖着手拎起那一串藤马风铃,铃铛铜芯里锈迹斑驳,马首处磨损得褪色变型,藤条处处是裂纹,两颗墨玉坠着的眼珠子也不知去了哪儿。

  在渐喘渐促的呼吸里,她惊诧地发现,自己竟连当日砸碎父王新得的稀世墨玉,说要用来作马眼睛时,父王痛惜捶足又拿她没办法的表情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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