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4与陈说(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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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于油价和经济的概念懂得很少,因为我念的医学,每每在新闻上看到他们国度的报道时,我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期待。

  所以带着这份骐骥,开启了我这趟旅程。我从西开始走,将整个非洲绕了一圈。那些我在地图上见到的国家,原来他们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美好而干净。我原本以为在香港,在不为人知的犄角旮旯就已经够惨不忍睹了,直到香港回归之后,才太平了许多,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的国度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曾亲眼见到战机从我头顶疾驰而过,落下一颗颗暴戮且丑陋的子弹,而下面人的生命在顷刻之间覆灭......那一刻,我知道了陈老师的无力和无奈。

  我得承认,我不能算是用尽毕生所学,因为陈老师讲过人是学无止境的,而且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尽管如此,也想尽绵薄之力去拯救一个个脆弱的生命。

  在那片疮痍的共和国我待了将近一个月,做起了无国界医生,在搜索患者的时候我捡到了一张照片,一张来自1993年8月13日19:35:45的照片,上面竟然有陈老师,我心中很新奇也很欢喜,因为陈老师她看起来很高兴,我都能想象到她当时因为什么事情而开心。

  她的头是偏向那个男人的。

  我不知道这张照片的持有者是谁,我也不敢在伤患中间询问,等我想要把这张照片交还给营地长官时,我在现实世界里看到了照片里的一个男人。

  他内脏都炸出来了,浑身上下黑的烂的都黏糊在一块,照片里他很白的,但现在躺着的他可以用皮糙肉厚,面目全非来形容,旁边的护士给她戴上了黑色的手环,这意味着他已经死亡,我着急地想要知道他的名字。

  可问了营地长官,他也不知道。

  我站在他的遗体前,眼泪哗哗地流,这是我二十多年来哭得最凶的一次,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哭成这样。本来是打算给他照一张照片,然后发给陈老师的,可是营地不允许。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我不知道陈老师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境。

  这里实在过于悲惨,我没有多留,马不停蹄前往陈老师口中的捷列克河,车臣共和国,我见到了高大壮阔的白杨树,我想看看那里一个个不知名的土堆有没有变成墓碑,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绝不否认这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旅程。

  所有陈老师在演讲中提到的战争,在万里之外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

  我不知道这背后是哪些大人物之间的政治纷争导致了这样的惨剧,为了那样自私自利离谱的阳谋,选择踏着无数无辜人的白骨前进,这一秒,我十分能体会到陈老师的心情。

  所以我选择再次回到那个营地,它是建立在临近北非的地方,具体地址地图上也找不到。由于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我将他和那个妇女一样埋在了生长茂盛的白杨树下,那张照片我也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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