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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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来应该是娘子每日成眠的地方。

  而现在,它被华美的锦缎遮掩和替代。

  简直、简直就像是用这些东西,把娘子换到了严府去。

  卜大郎今秋就满二十岁了,家里正张罗给他说亲。

  年少慕艾,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许多个严府里清闲的午后,卜大郎也曾后脑枕着双手望天,幻想未来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又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模样算是周正,且有正经的活计,阿娘说已有好几家托人来问。又听阿爹说“我大儿样样好,给谁家做夫婿都是他们的福气。可一定要挑个聘礼要得最低的人家。”

  卜大郎倒觉得他一定要挑个可心的,聘礼什么的无所谓,人家若是多要些,他家也出得起。

  他已在严府做了五年长工,因严府厚道,给得月钱颇丰,攒下了不少银钱。他婆婆在严府时间更久,已有十多年了,每月比他还多挣两百文、三斤粮哩!也全给他留着,说娶媳妇用。

  卜大郎便想,要为自己的娘子用心备一份好聘礼。比上或是不足,但一定要比下有余,让她风风光光嫁进来。

  然而此时,卜大郎忽然迷糊了。

  聘礼出得好,就能把一个小娘子从她哭泣的爹娘、年幼的弟妹身边撕开、拔起,乐呵呵放到自己家里吗?

  又是多好才算个“好”呢?

  比方严家聘礼中有十匹丝缎,卜大郎则顶多出得起五匹细布。

  主家的富贵在卜大郎看来已是此生难及,但是天外有天,能出得起百匹丝缎,千件华裳的豪门贵胄也不胜枚举……

  这样的人家,娶新妇时是不是能更理直气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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