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情竇初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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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远在身后大概十丈外,自己未来的小媳妇正蹲在哪理嚎啕大哭。张大福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就走过去。

  他这皱皱眉头可没有甚么责怪的意思,张大福本来就没有甚么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纯粹看到小女孩哭得这么伤心,有点不忍罢了。单纯的人本来就表情不复杂,使来使去就那几样,恐怕以后有的叶如菲误会了。

  「你怎么了?」这声轻声细语,听起来不像郎君对着娘子,反而像是慈父对着丫丫学语爱女的逗弄,这反而对了叶如菲的胃口。

  叶如菲从小到大就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家中清苦,虽然叶如菲活也没少作。但说也奇怪,即便家中一脉单传,应该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可这老爹就是偏宠着叶如菲,才会芳龄一十八还待字闺中。多少提亲的大户,只要叶如菲一皱眉头、一个眼神犹豫,他老爹就拿根扫帚把媒人轰出去,久而久之反而没人敢上门提亲了,大明律规定女子十六岁出嫁,民间多十三、四岁就婚配,但叶如菲就一直待在家里头当个老姑娘。

  叶如菲听到像是爹爹小时候逗她开心的口气,心头一暖,霎时泪流满面竟破涕为笑,一把鼻涕还飞到张大福蹲下来的肩头上。

  张大福一见小女孩笑了,又见她满脸泪痕,想起她在阎罗殿磕到满头是血,一时不忍从包袱里拉出条布头,亲手帮叶如菲把一把脸。

  这下叶如菲刚刚委屈又转成对父亲的怀念,想到父亲横死在渡船上,又不禁泪流满面。

  这张大福越擦泪越流,倒是愣住了。心道:「这女孩是怎么了?难道走路走到疯了?还是原本就是个疯子?怎么又哭又笑?笑完又哭?这不比阎罗殿疯狂吗?」张大福当然不敢讲出来,反而又当起慈父:「怎么啦?是我委屈你么?」

  叶如菲一听自己刚刚幻想的委屈被道破,立刻涨红的脸:「没…没…相公对我很好。」

  「那你又怎么哭啦?」声音还是无限温柔…不!应该说超乎年龄的慈祥…,像个老爷爷安抚着闹糖吃的小孙女,但叶如菲听在耳里却是无限温暖…。

  一会儿又吃吃的笑起来:「就是…想到相公被别人欺负,连自己的房子…庙都进不去,感到很难过嘛!」温暖的慌乱当中,小女孩倒也编了个好故事。「像相公这么好的人,不应该这么倒楣的,我相信相公一定能有个好去处…。」说到这里,灵巧的眼珠子转啊转,突然问道:「对啊!相公我们要去哪啊?你一路都不理人…一直走啊走,从天黑走到天亮,我们是要去哪?」

  本来张大福还没想过要去哪,突然被问起来,只好支支吾吾的也编了个理由:「唔…,我想我这个土地爷是上帝公帮忙讨的,这里是我被烧死的地方,应该是有座上帝公庙吧?才会引起上帝公的垂怜,所以我想去找祂帮忙,问问看现在怎么办…。」

  这张大福还真歪打误着,还真是卢大户当年请了尊上帝公在家里,才见了张大福的义行,下地府为他讨了这个神职。而卢大户也是因为上帝公托梦,才建了这座土地庙。不仅如此,卢大户除了洗心革面,广布善施,更捐了座上帝公庙,每逢初一、十五,初二、十六,和上帝公和土地爷寿诞,都广设善堂,捐米施粥,终生如此,还立下家法,要求子孙都不可改变,这不仅让那十个男童女长命百岁,更让卢家三百多年来丰衣足食,人才辈出。

  「哦!相公真讨厌,沿路都不讲,害我一直跟、一直跟,累死了,我也不敢讲。」

  张大福看着这个小女孩,身子骨的确很瘦弱,暗叹自己的粗心,既然把人家带上了,不管是否真的已经明媒正娶,总是得照料的人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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