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尽头的花灯,孤零零地无人问津(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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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圆把胖阿福从门上摘了下来。

  吹了点风,阿福额上的朱砂痣有些淡了。

  惠圆把它放进原来藏娃娃锁的那个格洞里。

  玫瑰花开始落了第一片花瓣。

  冰箱里还储存着年前惠圆准备的吃食,大部分未动。惠圆拿了点自己想吃的出来。腾空的储格立即被压下来的其它填满。惠圆想,其实一个人是能过好的。没有抢占,没有羁绊。

  她拿出手机,清空了大部分的信息,把那个陌生号码写在了胖阿福的背面,看了看所属地,接着删了。若是有缘,还想见见。

  楼下的两位保洁,同学妈妈辞了,因为同学要生了,她要照顾外孙。另一位,则回了老家还未到岗。地上斑斑点点的,惠圆走了趟安全通道,扶手上,已经有了一层灰。她又想去趟物业洗手间,看见门上写着“物业专用,外人勿用”,惠圆推了推,没推开。

  接下来几天,冷得要命。历城迎来了倒春寒。穿了春装的同事,忙着把皮草又披在了身上。惠圆还把自己裹得像个福娃娃。都说女为悦已者容,无容也有容。她不稀罕。大街上也清冷得出奇。店铺虽然开了门,可人少得可怜。惠圆不想太早回去,转着转着想起了“红海棠”。

  门上贴着招租的广告,惠圆望望尚郁葱的院子,心下寂寥,连最后这点念头,也成过去式,散了。

  她踢踢踏踏地来到了海边。三合园还在。可她一点也不想吃饺子。她只想找个多年前的,她曾经依恋过的,熟悉的,如今还在的地方养养心。可是,在哪儿呢?哪儿还有呢?

  海水冲上来,碰到礁石,拍出不断的浪花。在白马山时,惠圆打了个盹,她梦见了自己和另一个看不清头脸的人。她的腿断了,海水涨潮了,淹没了她。养父捞起了她,把她背回了家。情景清晰得仿佛在昨天。而养父,还是那英俊的脸,挺直的背。

  养父一点也不老。只是他最后送她的蝴蝶结,惠圆怎么也找不到了。她不记得自己戴过,只记得收了起来。后来便不见了。她曾哭了一场。郎中后来托人在城里给她买过一个更好看的,惠圆却不喜欢,毕竟不是那个了。

  后来她在烟盒上找到了答案。那沾满血的蝴蝶结,早已随养父走了。

  郎中那时说,养父其实是开心的。在白马山上时,惠圆懂了。

  海边围栏上不少人在说笑。历城的这片天,这片海,惠圆觉得自己一丁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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