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绝望的班机(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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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復一日的忙碌生活反而让我的心灵得以喘息,可是万万没想到学习德文如此困难,尤其是喉音”r”,我的发音始终不甚正确,宛如一首曲子缺少了”fa”。正当我复习课堂上的文法时,耳边听见一声呼唤。

  「允芯,我们一起去吃饭。」冠伶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位朋友,此时她邀约我一起享用中餐。

  「gutenappetit!开动囉!」我把握每一个可以练习德语的机会。

  冠伶瞇着眼对我露出亲切笑容。

  我们在餐厅用餐时,不经意听见其他留学生的对话。

  「欸,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位häberle的母亲要去瑞士执行安乐死,吓我一大跳,在瑞士竟然有协助他人安乐死的机构,真是不可思议。」

  「有啥好大惊小怪的,想要获得准许没那么容易。除了要先成为合格会员之外,还有昂贵费用与相关评估关卡,一关一关慢慢走,假如最后申请人无法自己动手注射安乐死的药物,也会该机构被打回票,毕竟他杀与自杀还是有法律上的差别。那些机构设立目的之一,其实包含着让求死之人有活下去的意念。」

  「在人性尊严(menschenwurde)不可侵犯之下,真的可以用这种积极安乐死的方式吗?颇让人深思。」

  「你先读一读德沃金的《生命的自主权》,我们之后再来讨论。」

  两位准备攻读法学院的留学生席间对话使我大吃一惊,莫非汤泳淼努力打工存钱,就是为了飞往瑞士执行安乐死?名副其实的坐上飞往绝望的班机。

  那张不属于我的机票一直在我手中,当初忘了还给汤泳淼。假如要我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我实在办不到。是否正因为如此,汤泳淼才想尽办法逼我离开他的身边?凄艳罌粟花见证他的死亡是否代表另一种涵义?

  一切早已结束,不需要再思考没有答案的问题。

  「允芯,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想起男朋友?」冠伶喝着咖啡好奇地询问。

  「我…我没有男朋友。」我已然失去那时在急诊室的「勇气」;或许当时太过鲁莽,导致现在溺毙在自己的肺部─亲眼见证自己爱情的死亡。

  「怎么可能,你的条件那么好,绝对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告诉你喔,peter和schmidt其实很想认识你,我们这个週末一起去野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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