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离去(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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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瑯对生父的印象很模糊,毕竟那叫朱荼的男子成天在外打杀,鲜少回家。

  自己和母亲的住所对那人来说也不算家,至多是个休息场所。

  按照世俗的时间分配比例,更正确的说法,家对那人而言才是公司。

  一天二十小时都在外头,偶尔四小时待在家里。

  勉强回家是那人的工作,是他应尽的本分,那人的上班内容是「稍微尽一点为人父亲该尽的职责」,姑且回家露个脸。

  在短暂的停留后,那人又会重返街头,敞开双臂,拥抱腥风,沐浴血雨,享受他凶险的黑帮生活。

  「喂,快来帮我处理伤口。」

  每一次进家门,那人都是如此开口,附上浑身酒气和血气。

  粗声使唤母亲后,那人就会一屁股摔上沙发,将双腿跨上矮桌,掏出菸,用指尖催生的绿炎点燃片刻的喘息时光。

  摆着大爷躺姿的那人仰头倚靠沙发,对空吐烟圈,母亲则默默在旁为他处理伤势。

  看着父亲与母亲,朱瑯实在感觉不出他们之间有所谓的爱情,比起灵魂伴侣,他们的关係更像雇主与佣人,一个总是开口下令,另一个总是逆来顺受。

  「看什么啊,臭小子?」

  无需对到眼,仰赖街头歷练下的战斗本能,那人总能察觉叮咬自己的目光,他知道朱瑯总立于阴暗,偷偷注视这失能的家庭。

  「有什么不满就说,别站在那当哑巴。」那人又对空吐了长串,母亲依然处于静音模式。

  「⋯⋯好臭。」朱瑯躲在樑柱后,他觉得爸爸闻起来像烧焦的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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