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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卿……」

  「陛下,下官知道老师受了陷害才不得不辞官,其中利害,下官非得留在国子监里弄清楚不可!」秦琅收紧臂膀,如一条赤胆忠心的看门犬牢牢抱住裴帝的小腿,「下官若是越处于弱势,他们便会越大意,到时候就是下官的机会了!」

  裴帝闻言,不由心底激愤难忍,眼眶莫名染上一层嫣红,眸中有雾。他微微俯下身,手已探上秦琅的脸颊,将那一心为国的忠诚面孔尽收眼底,叹息也似地道:「可是爱卿啊,你怎能教朕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呢……」

  话刚说完,忽闻远处有人高呼:「昭王驾到──」

  裴帝一愣,惊异的是刚朝声源望去,便见穆祁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似是唯恐旁人不知他大景国昭王的身份,穆祁一身正装,来到裴帝身前略微打躬:「陛下。」权当是见礼了,可那一袭环金葛苍袍硬是将帝君的身份压下,霎时平添几分强者的霸气。

  穆祁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看向裴帝时仍有些许王臣的卑下之态,但一挪到秦琅面上,便就是深不见底的轻蔑。

  不过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穆祁目中尽是讥嘲,看着秦琅跪在裴帝脚边那付忠心的模样,心底涌现无比酸意,却又碍着身为大景王爷应有的气度而不发作。

  当场扬起手来,在秦琅眼前往外摆了摆,宛若驱赶饭食上的苍蝇。

  不料秦琅双膝生根似的,跪在裴帝身侧硬是不肯挪动,穆祁又冷眼瞧着他,諳于算计的心思已在肚里将秦琅打量过数十回,明明认定将这位卑言轻的学官处死跟捏死一隻蚂蚁同样简单,可却没来由地觉着绝对要让秦琅歹活着见证他昭王的手腕。

  裴帝早知自己擅自出宫必瞒不过穆祁,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快就被发现,宫里谁是穆祁的眼线,他心里大概有谱,可总是偶尔会以为,他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大景国帝君。

  就好像在御花园里拔不尽的青草,佔了一片地野,就觉得这花园都是它的了。可实际上它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硬要说点好处,就是用自己的丑陋去衬托旁株的美艷吧。

  而那美艷的花株是谁,早是不言而喻。

  裴帝无奈地思量着,一如既往乾笑:「王兄怎也至此?」

  「自是为了保护陛下。」穆祁目不斜视盯紧裴帝,感觉似有那么几许认真的意态,「无论陛下去往何处,微臣誓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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