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吾道不孤 𝔭ô18ьω.cô𝓶(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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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杞本也不在意,与高云衢说话也随意惯了,摆摆手,起身走了两步,随意地道:“无妨,朕又不是输不起。话说回来,你今日做什么来了?”

  高云衢退后了一步,郑重其事地撩起袍角跪到地上。

  卫杞一怔,笑意都收敛了些。她素来优待臣子,如高云衢这样的旧臣更是称得上荣宠,私下里鲜少有这般的大礼。她有种预感,高云衢要说的事不会让她开心。

  果不其然,高云衢取出奏疏双手举起,朗声道:“陛下,臣请辞官。”

  卫杞压着怒火一把抄走了她的奏疏,草草地翻看一二,不由地冷笑:“有疾?不堪用?高云衢,你才四十五岁!孟相年纪大了,这几年便要致仕,右相那位置,朕替你留着呢!你在这里跟朕说什么胡话?”

  她将奏疏摔在地上,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指着高云衢道:“朕不看你这些官样文章,来,你来,你给朕讲讲为何!朕亏待你了吗?”

  “陛下隆恩,臣无一刻敢忘,臣自知有负陛下,不敢请求宽宥,只求陛下听臣一言。”高云衢俯身叩首,再起身时目光依然坚定,卫杞忍了,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讲,高云衢便开口道,“陛下,臣行回避法有十年了……”

  卫杞打断道:“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高云衢便直切主题:“陛下,臣与临深的关系,您知道。临深在四品位上也有五年了……”

  卫杞顿觉松了口气,她冲一边候着的阿郑招招手,自卫杞发怒起,殿内候着的宫人便都悄悄退了下去,只留阿郑候在一边,见她示意,阿郑适时地给她递上了一盏茶。卫杞饮了一口,定了定神,道:“原是为这个?方卿也很不错。朕此前便提过叫她更近一步,都被你否了。叫朕说,你们这个关系又落不到官面上,血亲、姐妹、夫妻,真要说来,你们算得上哪一条?何必因此设限?以你二人之功绩,破例也非不可吧。”

  高云衢端正了神色,无比郑重地谏道:“陛下!亲族同朝需得避嫌是为了防止公器私用,避免朝堂尽为一家之言,是万世之法,如何能这般轻率打破?今日为臣破例,明日便可为旁人破例,长此以往,此法如何存续?堤溃蚁孔,气泄针芒,臣如何能做那溃堤泄气之人?陛下也该慎之戒之!”

  卫杞许久不曾被她这么直言相谏了,一时有些怔愣,细想片刻,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这些年万事顺遂、众人奉承,不知不觉竟也飘飘然了起来。她忽地警醒,咽下了万般滋味,开口道:“是朕轻狂了,高卿说的是正理。”

  高云衢仍跪着,抬手作揖,目光炯炯,接着道:“再者,臣与临深之事陛下清楚,我二人虽无婚姻之名,但臣认为已有婚姻之实,自然也应在避嫌之列。臣自己定下的秩序,自己得要守住。若说无纸面之据便做不得数,骗得过天下人,难道也骗得过自己吗?”

  卫杞沉默了片刻,复又道:“即便如此,按照惯例,也该是以卑避尊,方鉴职低年幼,哪有你让她的道理呢?”

  “这就是臣要说的另一件事了。吏治已清,税法已定,陛下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清丈田亩,重修簿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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