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微限?)(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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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大夫知晓他得的这病没药可医,能做的只有缓症,之后将养身药膳和入每日食膳,虽治不了病,总能补身强心。

  即使有药入膳,他仍感觉体力在衰退,连续活动的时间逐渐消减,不时地感到困倦,纵使睡意袭来仍无法睡去,反倒是一阵阵胸闷席捲全身。

  自从十天前得到风寒后,体力衰退得比以往更加剧烈,很快地失去了下床的能力,之后没能再用双脚走动过,更糟糕的是,这风寒会逼人反呕,他每日食入的膳药吐出大半,往往进食就能耗去大半体力。

  有好一阵子他整天只能闭眼假寐,无来由的抽痛更是趁机发作,那些日子他听见婢女们的哭声,他听见凤凤和洛大夫的争执,他也听见司徒的叹息。

  某一天,他恢復了些体力,唤来玄家较高层的人们,趁还能说话时先打点好后事。理所当然,他把玄家留给了他的宝贝,不过他要司徒至少辅佐玄凤三年。

  之后几天,他依稀记得不知为何被带离了麟洛,最后一次睁眼,他无法认出自己究竟身在何处,随后陷入长长的昏迷。

  他做了很多很多梦,梦到了玄家的每个人,梦到过去周游列国,梦到和凤凤的相遇,最后回到前个世界的哀伤与苦痛。

  人之将死,过往歷目。梦境倒带了他的人生,从头跑过,他再次目睹、体现与延煌分离的悲痛,深深戳刺在灵魂上伤抹消不去,就连在梦中都能感受到鲜明的揪疼,最后他梦到了他人在麟洛,他飘在天上,看着他自己卧病在床,看着玄凤、洛大夫和司徒三人罕见地争执成一团,看着玄凤带着他乘着马车来到峒安的玄安阁,也就是玄家在峒安的据点,他看到一具瘦如枯槁的身体,他明白,那个人绝对活不过这个春天。

  所幸万事已打理妥切,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看到凤凤最后一眼,而且有这机会,还是要和这给他第二个人生的躯体道别。

  他悠然地穿入房门,不算小的起居室内聚集了人,空气滞塞死沉,然后他听到熟悉的惊吼。

  他急忙飘入寝间,那闯入眼帘的熟悉背影让他愣着,那是一个如果可以他希望不要再见到的人,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正抱着他的身体,悲痛地低声哭鸣。

  他缓缓靠近那人,欺身在那人身边,而那人正极力地压抑自己,他知道,外头人多,那人的身份不适合放声哭泣,就如同那日他在康嘉崖边的心情。

  那人怜惜地蹭抚苍白如纸的自己,他没见过那人这般万念俱灰的表情,这应是不属于帝王的情绪。

  那人哭着喃喃低语,那几个字他听得清晰。

  那人不断和他道歉,一字一句,刺得他心脏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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