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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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游方判断,罗望宗应该是被安佐杰叫到敦煌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安佐杰叫罗望宗来见面目的可能有两个,一是他需要钱,无冲派的分支机构中可能有资金在罗望宗手中。安佐杰原本不应缺钱,可是手下损失殆尽、他自己也被逼逃遁之后,很多账户恐怕就无法再动用了,他现在和一个光杆司令差不多。

  另一个更有可能的原因是他想出境,安佐杰目前已被公安机关悬赏通缉,想用化妆术拿着原先的几个护照过海关几乎不太可能,只能走其他的途径,看看罗望宗能不能安排妥当。假如罗望宗安排不了,安佐杰还可以从西北边境偷渡出去,这就是他跑到敦煌的目的。

  既然急不得,而且那个魏锁这几天又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游方干脆就带着华有闲在敦煌周边一带游玩。敦煌是一个很奇异的地方,盛夏时节来到这里,首先感受到的就是那扑面而来的干热和满城的瓜果飘香。

  敦煌的年降雨量极少而蒸发量极大,本应是一片沙漠戈壁,但发源于祁连山的党河,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形成了一个扇形冲击地带,由于党河水的灌溉滋润留下了一片绿洲。在这里俯仰天地之气,一片苍凉中孕育着执着的生机。置身其中,你会觉得自身的渺小以及对大自然的无边敬畏,而渺小中又蕴含着人们自古以来的坚韧情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他乡遇故人(上)

  游方与华有闲站在沙丘上,炽烈的阳光照射下,脚下的沙丘散发出蒸腾的热气,贴近地面的光线都在舞动扭曲,人就像被烘烤着一般。然而看风景却是冷色的,天是深邃的浅蓝,周围是月白色的沙,没有风,耳中却能听见沙丘发出隐约的嗡鸣,其中竟似夹杂着管弦丝竹之声。

  华有闲的额头鬓角都有蒸干的汗迹,脸色也有些发红,但神情并不狼狈,在热烈的阳光下、冷冷的风景色调中站的笔直。游方从背包里取出那一轴经卷,缓缓打开,一边讲解一边让华有闲展开神识细细体会。

  此卷是一品《维摩诘经》,不仅有经文还有图谱,发黄的经卷上散发着淡淡的气息,仔细看装裱的纸面满布细碎的龟裂纹,可以想像是怎样的妙手才能将这古老的经卷修复成如今看似无缺的模样。

  卷首有菩萨的绘画,卷中还有地理风光图谱,字里行间散发出一种庄严洁净的气息,经卷自绘成到如今,似乎也经历了自我的洗炼。但卷轴本身还带着另一种物性,苍凉而坎坷,用神识去触摸,似乎能聆听到千年以来述说不尽的故事。

  游方在西安讲璇玑图,华有闲当时听的是直眨眼,但多少还是明白了。如今在敦煌鸣沙山上讲解经卷遗书,华有闲听的就很吃力了,连插嘴问的功夫都没有,只是用心记住,待将来再慢慢理解吧。

  讲完经卷,沙丘上已经似干燥的熔炉,见华有闲一直听的很认真丝毫没有因为燥热而走神,游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经卷一指远方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润一润清湿之气。”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处的沙丘下有一片绿洲簇拥的楼阁,楼阁旁还有一湾清泉,碧潭岸边点缀浅紫色的野花。那不是海市蜃楼而是著名的月牙泉,也是附近一带的地眼所在。这个季节没有人中午来游玩,他们走下沙丘时,天地之间只有两个身影,浅黄发白的沙地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足迹。

  从月牙泉回来的路上,华有闲问游方:“那传说中月牙泉三宝铁背鱼、五色砂、七星草,若都能找到便可长生不老。我听当地人说铁背鱼可能就是敦煌的狗鱼,七星草就是罗布红麻,那么五色砂是什么呢,游大哥知道吗?”

  游方笑了:“你炼丹配药呢?还长生不老!”

  华有闲也笑了:“神话传说嘛,虽然离奇,但也总有缘故,比如游大哥给我讲的绵山凶吻的故事。假如这真是某种象征,那么最后一味五色砂究竟是指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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