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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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明白了。”宋敬原答,“草书连绵,笔走龙蛇,颜公写祭侄文稿,落笔时,从未像我曾经那样踌躇犹豫,思考分篇布局之事,而是情到、手到、笔到、意到,所以淋漓尽致,看者无不掩面。一切书文诗画创作不过如此,技法是表面,心智是核心。”

  “您说我在这里不会再有长进,是因为停在这里,我的眼界也不过拘泥于此,不经风浪,就不会再有所感悟。说白了,不过一个‘行千里路,读万卷书’的道理。”

  宋山笑笑,放下两张宣纸:“拿回去挂着吧。我没有什么要再教你的了。”

  他随白野川去了北京。临行前,将三楼仓库的钥匙交给苏柏延。说这一室的私藏,尘封于此太久,该送到世人面前见见光,以免蒙尘。

  ——带回你们单位去吧。

  苏柏延很是惶恐,去问白野川,说这是什么意思?

  白野川斜睨一眼:“他给你就拿着,怕什么?是他的意思,也是你师爷的意思。”

  苏柏延犹犹豫豫地去了,又打电话问捐赠人信息是否需要匿名。

  那时宋山似是睡着了,白野川代接的电话。他皱眉思索良久,然后说,名字就留青鸟。

  ——不日前,他曾和宋山大吵一架,两人终于把二十年前剪不清理还乱的旧事掰扯清楚,各自再没有隐瞒,然后和好如初。他们总是想把担子揽在自己身上,却不知身边人早就做好一生与你同甘共苦的准备。

  蓬山路远,却怕青鸟殷勤。

  阮鹤年终究没有挺过那场手术,据说她去世后,将许多能用的器官捐献出去,嘱托父母将骨灰撒进长江,从此天涯海角,自由散漫。

  她每个人都留了一封信,就夹在宋敬原捎给她的毛姆《人生的枷锁》中。

  信中口吻极其活泼,细细密密,将每一桩小事都一一记录。她说自己没有遗憾,人生漫漫,那些活到百岁却一生孤苦伶仃之人,还会羡慕她生来短短十七载,打马看遍长安花。来此一遭,体验过亲情、友情、爱情,拥有过关心、呵护、纵容……

  闭眼而去,不必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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