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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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到宋山的卧室收拾行李去了。他要带宋山回北京做手术,过两日就启程。

  白野川走后,宋敬原一个人扶着楼梯上到二楼。他沉沉站在黑暗中,惶惶间,仿佛听见一声悠扬的曲笛,正从远处旋飞而起,落于耳畔。

  论男儿壮怀须自吐,肯空向杞天呼?

  笑他每似堂间处燕,有谁曾屋上瞻乌!①

  他闭眼,满屋墨香纸意钻入鼻腔。这一瞬,仿佛数十年光阴岁月,仿佛一代人的恩怨瓜葛,都如潮水一般,自眼前滚滚流过。

  再一睁眼,竟是心净空明。

  他忽然理会了师叔同他掰扯这些陈年往事的意思:

  人生九九八十一难……没人逼你硬闯。

  可少年人心高气傲,不肯向它低头。

  一步迈出,一走就是一生。

  黑暗中,他提笔落字,昏暗中目不能视,却觉胸中惊涛骇浪,笔意喷涌而出,淋漓尽致,流淌纸上。笔停睁眼,扭开台灯一看,面前寥寥十数字,原是苏轼的句子: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胸中郁结未散,提笔还要再写,关了灯再欲下笔,忽地顿住了。

  宋敬原一人站在桌前许久,未再动手,第二天一早,背起琵琶,毫无愧疚地逃了学,推开路拾萤的病房门。

  他说“坐轮椅去上学”也是骗宋敬原的,他还得在病床上吊个十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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