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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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操打开热水龙头,把喷水头取下来,试试水温,开始冲刷浴缸。浴缸地下水口没有打开,水在白色的陶瓷中一点点淤积起来。

  “阿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操望着浴缸里起泡的水流,两手扶着浴缸冰冷的边缘。“以前你做过降灵的事吗?”

  “没有,那是第一次。”

  欧阳操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回答证实了他的某个推断。“也许你很有通灵的天分,第一次降灵就得到想得到的结果,推出了想推出的结论。”

  “我不明白。”司空琴晃着自己的脑袋。她的眼皮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的意思很简单,”欧阳操把清洁剂放回原处,“想想降灵的时机,朱昔当时刚刚提出他要丢下这一切不管了,回去找他妹妹,所以必须让他亲眼看到降灵的结果,相信太叔绯的愿望。这很重要,不是吗?”

  “你这么说好像在责怪我似的。”身后司空琴的声音又激动起来,“那是阿绯的愿望,又不是我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太叔绯的愿望。”欧阳操仍然没有回身,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渐渐上升的水位。“我只是有些不理解。让太叔绯的灵魂出现在我们面前,故弄玄虚地提出‘一个仪式’,再由你来告诉我,这个仪式指的是‘婚礼’。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功夫?为什么要一再逼迫我们,就像驱赶受惊的兔子一样,杀死那些不相干的人,威胁我们最珍惜的人?”

  “你……别这么说。”司空琴的精神终于从混沌中略略恢复了一点,她盯着欧阳操消瘦的脊背。她心里那模模糊糊的恐惧正在一点点扩大。“你这种说法,好像是在指责我是太叔绯的同谋一样。”

  “我没有指责你。”欧阳操口气谈谈的,听上去是那样冷漠和决断。“你刚才已经说了,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仪式’。你暗示我,朱昔不可原谅,但我却可以得到宽恕。只要我能帮助你完成那个仪式。我知道,你所想要的“仪式”,实际上只有一个解释——死亡。”

  “你……你在说什么?”司空琴两手紧紧抓着那温热的咖啡杯。她的手在发抖,杯子里的小勺子不断地敲击着杯子边缘。“什么‘你’‘你’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把危险引向我的母亲,我本想让你再表演一段时间,直到我能掌握确凿无疑的证据。可现在不能再拖了。”欧阳操转过身来。拉上不透光的窗帘,顺手打开头顶上的聚光吊灯。“我承认我害怕你,我害怕如果你发现我不顺从你的意志,你会再次对我母亲下手的。就像当年你对待朱昔的母亲和妹妹一样。我也曾想过,倘若朱昔具有一点牺牲精神,我和司空琴就可免于灾祸。但后来我又觉得这样恐怕不是办法。因为我不相信你的承诺。我不相信你能那么轻易地原谅我和阿琴。”

  “你在胡扯些什么!”司空琴终于咆哮起来,她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扔在盥洗台上,飞溅的碎片撞上了镜子,叮叮当当一片乱响。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欧阳操,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在愤怒中变得不正常了。她不得不拼命呼吸着,但浴室里到处都是水蒸气。“把话讲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欧阳操看着浴盆,浴池里的水已经快满了。“你那个降灵仪式可笑的要命,偏偏非常管用,降来了太叔绯的灵魂。你的性情突然改变,变得越来越像太叔绯。还有最重要的,每当我和朱昔出事的时候,你都毫无来由地感到不舒服,而你一旦晕厥,我们立刻就将从太叔绯的幻境中走出来。”他离开浴缸,打开墙上的吊柜,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出其不意地悬挂在灯光下。

  那是一个造型保守的木头娃娃。第一眼看上去是如此熟悉,一样的形状,一样的服装颜色。它在吊灯昏暗的光线中摇晃,那用油笔画出来的嘴在对司空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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