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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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澶一手撑起身子,那沈肃容见状,忙从旁拿了靠垫来塞在她的背后, 只当她是要用些用什么。

  “细幺,可是要喝水?”

  霜澶的脑子好似木了,已然空白一片,少顷,才沙哑着声音, 开口道。

  “如今孩子没了,可能教你满意与否?”

  沈肃容不曾想到,从霜澶的嘴里, 如何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愕然,他先头还在为如何要让霜澶信他与云季芙的事情而风僝雨僽愁容满面,却在这一瞬慌了神,只下意识得别过眉眼,从那床榻边沿站起身来,脚步匆忙地踱步至另一处的桌旁。

  此刻的沈肃容,心虚得倒像是已然被人赃俱获的贼人,等着人来定他罪,只这罪名,不知是未遂,还是蓄意?

  沈肃容只得将那慌乱的心绪强自稳住,“细幺,我知晓你如今心下不愉,可大夫说孩子已然保不住,你要让我怎么办呢。”

  “是了,是我不懂事,先头那避孕的药我若是乖乖地喝,一盏不剩,何来眼下这旁生的枝节,亦不用教你这般为难。”

  霜澶的一句呢喃细语,却将沈肃容骇得几乎站不住,那被戳穿一瞬的急痛攻心,他摇摇欲坠只得伸手扶住桌子才堪堪站稳。这刹那,他竟好似从一个大辩不言辩口利辞之人成了最笨嘴拙舌之人。甚至来不及去想这件事是如何被她知晓的。

  沈肃容摊开了手指撑着桌面,颤颤巍巍得转过身,想去瞧一瞧霜澶的眉眼,眼下他就如同跪在府衙堂下恶名昭著的贼人,只能小心翼翼得看着霜澶,好像只要她朝他点个头、亦或是朝他发上一通火,便能教他活下来一般。可霜澶只垂着视线,双手交叠于被褥之上,连一眼都不瞧他,倒像是直接将他判了死刑一般。

  沈肃容一步一顿得往霜澶的床榻那头走去,兀自醒了心神明了心绪,自顾自得说道,“细幺,我是做了错事,你骂我罢。可我只是觉得眼下沈府大局未定,我亦不能时常在你身旁护着你,现下委实不是要孩子的好时候,可后头知晓你有孕,我已然是喜出望外。先头是我不对,我原该与你商量着来,可是我不忍心……细幺,你看一看我的心,你不能因着我犯了一次错就冤了我……”

  沈肃容絮絮不休得说了许多,霜澶却连眉眼都不曾抬一下,她知晓,他说的话句句有理,倘或她是个深明大义顾大局之人,自然怨不得他。可他不知晓,她眼下已然怨怪不动他了,她原以为她会勃然大怒,会将手边一切能掷出的物件朝他扔去,会伸着手指在他面上撕扯,质问他。可是没有,全然没有,霜澶眼下就如同冬日里头的一截枯枝,被人随意栽种在人烟寥寥的小院,没有阳光沐浴,没有红情绿意春山如笑,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依傍,失了期翼,浑噩度日。

  霜澶的默然教沈肃容瞧来不由得气馁,可他再无旁的法子了。沈肃容厚着面皮复缓缓坐在了床榻之上,只细幺细幺得轻声唤着、哄着,妄图教霜澶的心软下来,多瞧一瞧他。

  屋内烛火摇曳,在烛心之处一层一层得晕开暖光来,将屋内的陈设附列出一个个影子,亦将沈肃容的影子映在了床帐内侧。

  霜澶垂着头,微微转动了视线,不曾去瞧他,只用余光轻睥那床帐内侧的影子,烛火细微,却将沈肃容的影子映得深且大,那一声声最是浓情蜜意的“细幺”,眼下听来倒如那夺命催魂的符咒,直将霜澶笼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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