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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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潮生被许月一记反手扣杀打了个措手不及,反而泛起一阵莫名心虚。不等他说话,许月自己接过话头继续说了下去:“许之尧最后一个受害者的家属,是一对失独老人,晚年得女,女儿外出约会晚归,在回家路上被奸|杀了。”

  他低头继续擦着手里的饭盒,神态专注:“两个老人家后来一起病倒了。一个得了中风留下后遗症,左腿不好,另一个承受不住打击干脆精神失常了。我看过媒体的报道后几经周折找到了他们。”

  饭盒上的水被细长的手指用纸巾拂净,许月把饭盒装好,端正地摆在桌子上:“我打着居委会的名义给他们送过一次钱。第二次去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就说什么都不肯再见我了。之后大约是去年年底吧,一个亲戚看老两口实在可怜,就把他们接到了海城照顾。不久前我托人打听到了他们家的新地址,就在沣田路上梅苑北区,所以趁着元旦放假前去了一趟。就是这样。中午一点我从梅苑北区的大门进去的,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从同一个门里出来。就是这样。”

  叶潮生听着这番语气平静的描述,自己脑补出了一场替父赎罪的狗血大戏。他心里一时间酸的要命,一时间又隐隐发疼,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到许月身边,想伸手又瑟缩着收了回去。

  许月抬头看他一眼,不由笑起来:“你不用可怜我,我也并不可怜。和许多人比起来我已经足够幸运了。许之尧虽然是个疯子,但他从没动过我一根手指……”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带着皂荚香气的怀抱紧紧拥住了。

  叶潮生体温偏低,他的手总是凉的,此刻这双手绕过许月的肩膀按在他脑后,用轻柔又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带进自己怀里:“你不可怜,是我可怜,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仔细听去,还带着一两分赌气的意思。

  许月被闷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这是办公室。”

  叶潮生的手反而扣得更紧。他想这样做已经想了很久,从他知道许之尧的身份起,到他躺在宛城县招待所里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到他常常不能自控地去搜索阅读那些关于许之尧和他的家庭的文字。他有无数次想冲到许月面前抱住他,不说什么特别的话,只要抱住他,把这个人抱在自己怀里就可以了。

  他胸口涌动的,大概就是雄性动物的骨血里名为保护欲的东西。

  他不想再去分辨对许月的那一“丝”藕断丝连到底是出于意难平还是不甘心。如果要爱一个人,为什么非得搞得那么清楚分辨得那么明白,每一丝每一缕感情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就像推导一个数学公式那样?

  这个想法像一阵猛烈的穿堂风,浩浩荡荡地吹进名为心房的房间,呼啸着灌满角落,吹走了他最后一丝犹豫。

  叶潮生松开了手。不等许月推开他,他弯下腰,捧住许月的脸,仔细地看着对方:“你知道你忘了一件事吗?”

  许月的眼睛轮廓圆润,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好像什么都能从里面看到,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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