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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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那年征兵,身高体重政审都过了,就等上卫生所体检。一开始不知道也没个准备,后来听人说要脱得只剩裤.衩的让医生检查,金母求爷爷告奶奶全村借布。

  他们家布票本就不够用,哥哥到了说亲年纪,都尽着给他用,非年非节的一圈求下来,连布星子都没借到一块,金珠急了。

  他有个秘密。自打出娘胎,长到十八岁,在学校他从不跟同学一起上厕所,在村里也不跟小伙伴随处乱拉乱尿。

  因为金母体弱多病,哥哥随了母亲,身形瘦小体力不行,他又在念书,家里公分全靠金父一人挣,生活比一般人家拮据多了。别人有假领子穿,他却连裤.衩也没一条。

  他不想去验兵了。

  十七八岁的大小伙,一脱裤子光着屁.眼子给人看,他才不去。

  最后是哥哥脱下自己那缝缝补补丝丝缕缕的裤.衩借给他,才让他顺利通过验兵。即使是亲兄弟,带着别人体温余热的贴身衣物……对少年心性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屈辱。

  刻骨铭心的屈辱。

  这种屈辱不是别人带给他的,与家人无关,他将之归结于“穷”,后果就是有钱了他要挥霍,要讲体面。

  金山知道弟弟心病,忙道:“平房也没事,以后爸妈来了习惯,还不用老胳膊老腿的爬楼。”

  金珠却不为所动,“问问去,哪里的房子最贵。”

  小陶屁颠屁颠去了,他们在红星有分店,问那些人精准知道。

  “妙然也说想住向家隔壁,要不就那附近买座平房?”金山拍拍弟弟的肩膀,“暂且过渡一下,以后住不住这儿还不一定。”

  金珠不置可否,走了两步,回头发现哥哥一瘸一拐落后头,心又软下来,让他拖着病体奔波也不行,“随你便。”

  金山黑瘦的小脸笑了笑,这家伙就是嘴硬。随即,想到弟弟离婚的原因,他的笑意又苦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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