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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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佣人告诉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储藏室里有这么一件婚纱,婚纱的主人会时不时会一个人待在储藏室里,时间不定。

  他抱着这件婚纱,心中大恸,圆而凉的珍珠抵在他的掌心,仿佛子弹嵌在血肉里。珍珠在他手心的热力煨焐下变得温热,他攥着珍珠,仿佛要把它送到血肉更深处,却发现这一颗颗钉住珍珠的线头牢靠程度并不一样,显然,婚纱上的珍珠并不是短期内同时绣上去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珍珠是她怎么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绣上去的。她准备了一生要嫁给他,却没有机会亲自穿上这件嫁衣。

  婚纱的裙裾不时擦过朱红的阑干,仿佛一条蜿蜒红线,将她送到他的生命中来。秦亦峥上前几步,牵住了阮沅的手,两人并肩走到顾倾城的棺前,缓缓鞠躬三下。

  没有结婚誓词,亦不需要。

  他们的经历早已经囊括了生死,贫穷与富裕,健康和疾病在生死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世界,若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大概也只剩死亡了。

  秦仲恩凝眸看向一对新人,又看向长眠的爱人。

  倾城你看见了吗?这个脾性似你当年的姑娘,嫁给了我们的儿子。

  她穿着你的婚纱。

  你若穿上,定然比她还要漂亮。

  顾逸夫看着外甥,又去看妹妹,眼眶通红,父亲早些年中过风,现在又出现了阿兹海默症的症状,有些不大认识人了,有时候会在家里一个人反复念叨“我与梅花别一期,停云倚树鬓成丝。”母亲带着倾城出走日本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父亲提到她的名字,可是等到他老到几乎失去记忆,他终究还是念出了“停云”这个刻在心底的名字,有时又会突然对着庭院里的梅树一会儿喊“倾城”一会儿喊“阿云”,仿佛已然分不清楚生命里最爱的两个女人。妹妹的事他还没敢告诉他,怕他受不住。商景湄亦是一声叹息,也不知道为谁。她还记得那年同游西湖,她和兄长第一次与这对情侣见面,青春年华,这对小儿女正在闹别扭,原以为这两人后来隔海相望已经是至苦,却不知道命运还有更大的作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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