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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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父,你强留朕还有何用处, 这江山朕已拱手相让, 您就让朕清清静静地走, 不成吗?”

  “你的命,元恪的命,都是我从死人堆里抢出来的,没有我的允许, 你们俩哪一个都不能出事!”

  “元澈, 我不是你母后,真会被你刻意做出的假象所欺瞒,那个女人若当真对你如此重要,你根本就不会让她怀孕!”

  赵秉安搁下调羹,接过宫人递过的云帕擦拭指缝,他已经厌倦了要像哄幼童一样来哄眼前任性自我的少帝, 借自己的女人来试探他的底线,这手段下作且幼稚。

  瘦骨嶙峋的少帝褪去脸上的“悲苦”,冷冰冰地盯着这个曾被他视如亲父,如今却让他又恨又怕的男人。

  “别这么看着我,从你想掌权的那一日起,你就该以帝王的权威自重,我教过你,朝堂上向来是‘你来我往’,想要什么,就得去谋去抢,你就是被我宠坏了,习惯了不劳而获,所以老把自己的命运推脱到别人手上。”

  当夜若非西宫形迹不密,堵不住朝野的悠悠众口,赵秉安绝不会在此多事之秋贸然出手。他已经给过元澈机会,是皇帝自己没有把握住,如今又想用一介弱女子的惨死来搏得他的愧疚,元澈怕是打错了算盘

  “是您给了朕这样的错觉不是吗,从小到大,只要朕坚持,您总会退让,为什么如今就不可以了呢?!说到底,纵然都是一手养大的,但朕终究不是您的亲儿子,所以随着凤举年长,您早晚会除了朕这块碍脚石!”

  政和帝被人戳破伪装之后,恼羞成怒,索性不管不顾地把压在心底的那些阴暗想法都吐了出来。谁都不知道,他脑海里其实一直遗留着神宗在他幼年时造成的那些阴影,他一直警醒自己千万不要成为像生父那样可怜更可恨的人,可数十年如一日的压抑,伴随凤举愈发显耀的光芒迫使得他的内心控制不住地惶恐、无力。

  少帝时常在午夜质疑,亚父对他的疼爱有几分真心,赵氏早就功高盖主,待他长成之后,如果与亚父政见不符,是否也会如神宗那样被亚父“废”掉!

  所以,在他第一次滞留鬼门关的时候,他向亚父求了阿蓁为后,亚父很为难,但最后还是答应了。这是他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仅次于翻查当年太医院的脉案。

  他是皇帝,哪怕是未亲政的傀儡也享有三宫六院的权利,但他没有宠幸过永巷里任何一名妃嫔,阿阮则不过是个意外。

  “……元澈,都到现在了你还以为我放弃你只是因为那浅薄的血缘?”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伴在你身旁的时间比所有赵氏子侄加起来都多,你的书法、启蒙、棋道、狩猎,哪一样不是我亲自教授的,你不满我册封元恪我知道,但孟家梦园要徐徐图之,我本以为这些你都该懂……”

  “我不懂!亚父,您一直教朕的除了忍就是忍,忍着内阁,忍着两江,忍着母后!哪怕有片刻,您真得有为朕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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