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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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记起,为什么会有熟悉感。

  当初小五爷是否接受截肢手术,她也对傅侗文有过类似建议,连措辞方式也惊人的相似。陈蔺观说得对,她了解外科学,也了解心脏外科学。她想到自己在手术室用木工锯锯断小五的腿……当时无惧,可现在,她怕了。

  傅侗文做同意手术的决定,用了两分钟。

  她在陈蔺观说完后,静坐了十分钟,还是无法拿定主意。她在内心为自己辩解,不是生死攸关的地步,她无法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你让我想一想。”她轻声说。

  傅侗文看她晚饭时食不下咽,主动承诺,这三个月都不会和任何人通电报,不会看报纸,更不会见大使馆的人。

  他也在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心情。遗嘱是写好了,但他不想死,失败多了,人反而会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总觉得就是下一步,就在明天,一定会赢回来。

  这心理和深陷金钱泥沼的赌徒没两样。

  可说穿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押上了身家性命的豪赌之徒?

  白天人还好。

  到夜里,他的心绞痛再次发作,沈奚从另一张病床上翻身下来,脚才刚够到拖鞋,傅侗文已经自己吞下了药。他睡前留了心,药放在枕边手帕里。

  吃了药不说,还笑得像个孩子,在对她邀功:你看,我用药很及时。

  沈奚关掉灯,宣告结束“谄媚”。

  她在无光的病房里,换了床,倚在他身边,占了小小的一条床边沿的空间,守着他。她的手,轻轻搭着他的腿。陈蔺观的话在她脑中盘旋,倘若再恶化……

  傅侗文靠着床头,这是一个漫长的忍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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