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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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等待他的,却是一具刚刚断气的尸体。医生遗憾地通知他,钟宛在半个小时前离开,意识不太清醒,却反复叫着他的名字,而被她反复呼喊的那个人,她生命里唯一的馈赠,正在出卖着自己。

  他呆呆蹲在床前,死活也不让医生给她盖上白布,手里的钱和首饰洒了一地,那双总是温柔注视着他的眼,曾经美如星辰,现在却凹陷在苍白的脸颊上,像两盏被永久扑灭的灯火,从此他的世界里再没有光亮。

  可他没有资格悲伤太久,钟宛的尸体需要下葬,而曲桦的手下正疯狂地找他,于是他为自己精心制定了个计划。他想尽办法联系到了江戎淮,用最冷静的语调告诉了他钟宛的死讯,然后和他约定好时间,说妈妈有些东西要交给他。

  他料定江戎淮就算再冷血,在这种时候,也总会来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一面,而他也算好曲桦的手下一定正守在旧屋等着捉他回去。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他瞥见江戎淮的车停在巷口,就提前回了家,正好让江戎淮看见他被那群人揍得几乎快断气。

  江戎淮果然被这场面吓到,让保镖把那几个混混狠狠教训了一顿,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问:“他们想带你去哪里?”

  江宴凉凉地发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说:“带我去死。”

  然后他一把挥开了亲生父亲的手,踉跄着往屋里走,江戎淮看着这个执拗又倔强的少年,十几年来第一次生出了愧疚。可他还是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她这么多年从没找过我,至少说明,你们根本不需要我。到了今天,江家也不可能无端多出个儿子。”

  一本厚厚的文件夹砸在了他面前,江戎淮皱着眉打开,发现里面是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媒体剪报,包括杂志采访、新闻报导……每一张都被小心地剪下,按照年月分门别类放好,江宴边用毛巾敷着额头上的血洞,边冷笑说:“她是没找过你,因为有人不让她找你。可她这些年从没忘记过你,现在她死了,我只是遵从她的遗愿把这样东西交还给你。其他的,我从没想过。”

  江戎淮震惊地翻过那一页页剪报,再冷硬的心也免不了生出裂痕,于是那一天,他终于决定接江宴回家,为了他不被人砍死,也为了补偿那个总是安静而柔弱的女人。

  可他不知道,这份剪报并不是钟宛做的。在钟宛心里,江宴的生父丑陋不堪,是她一生都不想去回想的噩梦,可江宴却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这样东西,他明白对付江戎淮这种人,必须不着痕迹、长久谋划,在那些日复一日怀着厌恶收集剪报的岁月里,他反复告诉自己,他迟早要利用这样东西回到江家,爬上权利的巅峰,为钟宛讨回自己该得到的东西。

  他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始终很平静,也许是太过深刻的伤口,再怎么往上划刀都不会感觉到疼。可胸口已经湿了一大片,忍不住揉了揉靠在她怀里那人的头发安慰:“你别哭了,我可还没哭呢。”

  夏念的泪水湿了又干,有数次都生出想把那群人狠揍一顿的冲动,甚至不止是揍,还得关在黑屋里狠狠折磨,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残忍的报复方法。她在十几岁时最大的苦恼,就是爸爸总把她关在家里练功,让她没法像同龄的女孩那样逛街玩乐。她实在没法想象,当年的江宴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一切。

  她抹了抹眼泪,翻个身跨坐在他身上,深吸口气问:“她都是怎么对你的!”

  江宴的脸上现出丝痛苦,偏过头说:“你不会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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