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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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常垂首没令她瞧见悲哀神情,一句“言重”,与她告退。

  确是无需言谢。他所处之位,所知之秘,都不必再祈求神佛庇佑,不如赠与有需之人。至于旁的,此身此命,行哪算哪……

  是时天沉如幕。

  随后那日京中放了整天儿晴,暖阳怡人得不衬丧事。

  平怀瑱自头夜起便没怎么合过眼,忙碌之余偶有失神时候,静默望着刺目金阳,想太后去时天色格外不同,是飘着鹅绒银雪……想着,回神再作收眼,抬手揉一揉抽痛额角。

  身忙,心疲,平怀瑱早已困顿乏力,但实在睡不得。年关本多事,逢此一变令他愈发抽不出闲暇休憩,亦觉无心休憩。

  案牍之形隔窗映出落寞剪影,蒋常在外瞧得心忧,恐这般撑下去会拖垮皇帝身子,可事不同以往,连劝都不知从何开口。

  正自焦灼时,一御卫迈阶近前,与他低道两句话。蒋常听得眼一亮,暗叹来了大救星,忙动身往外去迎李清珏,行了几步,后知后觉地瞅了瞅落地月色,想这时辰早已宫禁,李清珏这回竟也不顾那规矩体统了。

  有这念头的不止他一个,就连平怀瑱亦在瞧见来人时颇觉不真,恍恍然还当自己神思混沌,把李清珏给请入了梦。

  直到李清珏近到身前,探指抚摸他干燥嘴唇,微凉指腹拂走几分困倦疲乏。

  “皇上这是整日未曾饮水么?”

  平怀瑱在那一时再不可忍,环腰将他紧紧拥住。

  李清珏愧言:“署间忙碌,臣白日时候抽不出身来,待得日暮又恐入宫不妥……”

  “可你还是来了,”平怀瑱嗡声埋首在他腰间,话里愁绪藏着欣慰,纵使诸多心念诉不得,仍满足喃语,“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李清珏无奈又酸楚,明了他之不可说,更明了己身症结难解,与其强相体谅不如就此避开,于是也只和缓唤他,回道:“平怀瑱,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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