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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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天干物燥,太上皇唇有枯裂之相,但连饮些温水都甚觉费力,浅浅啜过半口便气虚不稳地摆了摆手,缓将身躺回被里。

  平怀瑱喉间似窒着一团浊气,双手紧紧攥着杯,无言望着锦被上张狂腾云之龙,不忍将眼落去他面上。

  许久,太上皇轻笑半声,从嘴里吐出虚极的几字来,乃是数月前问过之话:“皇帝觉得……吾此一生,可有过错?”

  平怀瑱摇头:“父皇为尊,无过。”

  “人孰无过……”太上皇摆首,“吾这些日子……躺得乏味,思及诸多旧事……吾此一生,听得多是善言谎言,难得半句实诚话……”

  其言断断续续,平怀瑱听得艰难,俯身倾耳不肯漏下一字。

  “皇帝便实答一句罢……吾之大过,过在何处?”

  平怀瑱心中挣扎,太上皇双目浑浊,内里神色却不失固执坚决,他一时心念偏差,当真心狠答复脑中所想:“父皇疑思过重,错冤了忠魂赤胆。”

  话方一落便觉后悔,平怀瑱难以收回,眼见着太上皇霎时浮出苦笑,口中喃语再不得听清。

  多年怪责从未显露,何苦要在这时候道出口来。

  平怀瑱确乎有怨在心,但孺慕更深,实不该这般作答,到头来未对得起李清珏,也未安抚了太上皇。

  万重疲惫席卷而来,榻间人合眸休憩,他亦落下帘帐,俯首闭眼,静听户外吹雪声。

  第九十九章

  太上皇没能候到延狩二年的春日花舒。

  恰是腊月下旬,宫中无人敢为开春迎新张灯结彩,宫外却已能见着铺天盖地的倒贴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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